Proposal: 基於筆劃的字型設計 Stroke-Based font design

目前字體設計都是以拉曲線（curve）形式來進行，這裡curve 是指字體的輪廓線（outline），這讓調整效率偏低，如一捺要變窄，則要左右邊的curve 都調整。這是字體設計師許瀚文​  Julius Hui 的示範 ：

雖然 GlyphsApp 有所謂‘Smart Component’ 功能可以先把同一個部件的幾個不同形態設好再interpolate得到中間形態，但始終還是用 outline 來定義，有時interpolate 出來還是有點怪怪的。

筆者覺得這尤其不配合中文書法體的製作：書法字本來就是一筆一筆寫出來，但掃描進電腦也是一大堆curve點，要簡化和一條條曲線調整，筆劃也不能自動分離來方便修改。以下是 Justfont 的示範：

近年有歐洲人提出用 skeleton-based 的辦法，革新傳統的造字系統，這與筆者的想法非常接近：

他們正在開發skeleton-based 工具 Letterink。上篇notes《電腦改變漢字未來》也提到，書寫工具（西方是硬筆，東方是毛筆）決定了藝術形式，Letterink 目前非常適合歐文字，而他們的pipeline 最終還是輸出為outline font，即配合目前的所有的font 系統。他們漸漸成熟，如字劃的頭尾部分也想好怎麼弄。

而我們 Expresii 的engine 目前是 stroke-based 的，即一筆一畫寫出來，筆劃有先後次序：

這樣產生的中文字型，我們當然可以更改筆的粗度、水分、紙材等參數以求不同的效果，但問題是不好嵌入到現在的outline font 系統，因為飛白、墨色變化等東西在傳統的outline font 系統難以表現。筆者跟字體設計師 柯熾堅老師 Sammy Or 前輩談過，他就很喜歡我們的墨色變化呢！

針對自己文化度身訂做自己的系統

故筆者覺得，如果要真正表現中文書法體的特性，則要重新建立新的基於筆劃的字型系統才行。這工程艱鉅，因為當所有人都依賴傳統的outline font system時，沒有人會轉用你的新系統。這有如一個用110v電的國家要全國轉220v那麼困難。但也不是沒可能，如某強國下定決心要開發自己的電腦操作系統，則有機會也一拼開發自己的字型系統，配合自己的操作系統。

理想地想，將來大家都用電子筆寫字，而寫出來的字也透過軟件有書法字的效果，又免去開壇、洗筆等麻煩，則中國書法可在數碼領域再發楊光大，到時也不用像  一些書法修復計劃 那樣，掃描再慢慢變curve做字了。

我父輩寫的字大都很好的，只是現在寫得好的人越來越少。希望我們的書法文化不須‘保育’（conserve，是因為太少人做了才需要‘保育’），而是換一個適合現在的方式讓大家一直寫下去。到時大家一起在新時代寫數位書法！

技術上的可行性

Outline-based  font 有個好處，就是簡單，方便用於像Postscript 那樣的頁面描述語言裏。最初鐳射打印機也配備晶片運行自己的rasterizer，可以直接執行Postscript 指令。現在電腦運算力強，rasterization   都在電腦裡用軟件實現， 打印機則不必自備rasterizer。

而筆者現在的proposal，用虛擬毛筆畫出stroke-based 字型，是基於利用現代電腦的GPU 運算力。現代電腦的GPU在這20年內進步很快，現在即便是 integrated GPU的運算力也追上來了，故筆者認爲是可能的。當然具體軟件工程，仍有待進一步優化實現：因爲目前Expresii 要把字寫每筆出來，有寫的‘過程’，畫出一個字會較慢。日後，可能要開發些parallel 筆劃等的演算法，加快rendering速度，才能配上電腦屏幕顯示和打印的應用。目前Expresii 畫了一個字，只要保留intermediate 結果，其rendering engine 是可以很快得render出不同大小的。所以cache 系統也要考慮，做出優化的新字型系統。如最終不夠快做内文顯示，其實也用於標題字款，反正書法風的字，比較適合標題而非内文。